裴冽这个人,性情张扬,无所畏惧,当年积室山进学,还有股子少年意气,如今战场拼杀数载,刀口舔血才活到今日,手上染尽鲜血,就算不握刀,也自有凛冽的杀伐之气。

        姬珧都觉得有些拉不住他。

        别说玉无阶是他师叔,就算是山长站在这里,若是做出有悖原则之事,他该打也还是要打的。尊师重道的枷锁能束缚住别人,却束缚不住裴冽,他说不把玉无阶放在眼里就不放在眼里,区区一个“师叔”之名,裴冽还真瞧不上。

        玉无阶将嘴角的鲜血蹭去,幽瞳深邃,映着彤彤烛火,倒叫人有些看不真切。实则,他也不知该作何神情,裴冽小他一辈,在他眼里就是个行事莽撞的后辈,若真放心里去,还当算他心胸狭窄。

        况且又是替他弟弟出头,。

        而这些不堪入耳的谣言,也的确是他放任的,现在就算搬起石头砸自己脚,是他自作自受,实是怨不得别人。

        跟姬珧投去稍安勿躁的眼色,他站直了身子,看着裴冽,道:“你为阿期出头,可见是真心将他当做朋友,这一拳我受下,你若还有任何不满,也可当面发泄,我绝不还手。”

        裴冽不是那等迂回虚伪之人,让他打他就会打,绝不会有什么乘人之危胜之不武的芥蒂,姬珧也知玉无阶不会做任何解释,只好趁裴冽还没动手,走到二人之间,把他们隔开。

        “这是我们两人之间的事,你让开。”裴冽沉声开口,是对姬珧说的,不是不给公主面子,实在是他这般好言好语说话,已经是给足了公主面子。

        姬珧也不生气,看了他半晌,才不疾不徐道:“你还抓着这事不放呢?小芍早已经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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