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到这里,他终于决定走了:“罢了,听王后的话,孤回宫去。”

        闻人弈停留不足一个时辰,匆匆又去看过褚美人后,就回去了。经这一次险情,是夜大慈悲寺内禁军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严严实实,就是只蟑螂也爬不进去。

        一夜动乱过后,又经一整日礼佛,这晚燕妫累极了,睡得踏实,梦也香甜。

        四更时,一直守在禅房外打着瞌睡的落鸢清醒了。他出了院子,跃上高墙,见禅房外不断有禁军巡逻,足两三百人密密麻麻保护着燕妫,还算令他放心。随后他跳下墙头,一路往后寺而去,趁着守军这时候正哈欠连连,自窗户入了佛堂。

        佛堂中那盏长明灯亮着,照得房中亮堂堂,那整日抄写往生咒的丽人依然提笔写着她的人生。落鸢走到她的身后,她写完那一字,轻轻搁下笔。

        “果然是你,付阁主。”声音平平,像是对他的到来早已有所预料。

        落鸢在案旁跪坐下去,取了张纸,提起笔写下——“为何不告而别”?

        晏华浓抬头下时,虽伤得惨烈,但还是会说话的。怎的现在倒不会说了?”

        落鸢并不提笔,不想答这问题。晏华浓也就不问:“贫尼并非不告而别。”取出揣在身上的一块宝玉放在案上,推到他面前。

        “那日阁下与大夫寻到贫尼庵中养伤,阁下那时以为自己时日无多,想用这块宝玉换贫尼为你奔走歧国一趟。你说,多个人传消息便多一分可能,想方设法要把你想对她说的话告诉她。贫尼知道自己哪里都走不了,当时虽想拒绝阁下,可看你怕要挺不过去,权当了你心愿才将它收下。”她笑笑,“不过现在看来,她已放下怨恨过得不错,而你不仅活下来了还如愿守在她身边。既有了好结果,贫尼心里装着的这件事终于可以放下,玉也是时候还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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