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口水吧?”燕妫把水囊递给他。

        闻人弈在田地里钻了几个来回,灰头土脸,想也是渴极了。他拍去手上的尘土,接过水囊,却是摇了摇,听见水囊还是满的,便又还给她:“夫人先。”

        燕妫一愣,默然把水囊接过,大饮一口再给他。他这才狠灌了半囊水,向她说起刚才听来的消息。

        那沈夕月是负责垦荒种麻的,这一片正是她直接管理。她还算有些本事,差事完成得不错,明年岁贡应不成问题。

        “那老农说,这里曾经战乱,丈量的耕地与登记的有出入,官府无暇核对。当地豪强田家借机私占大片土地为已用,到如今已有四五十年。虽拿不出地契,也未登记,但仗着时间久了,他田家又是此地地头蛇,沈夕月刚来时一直拿不下这块地。”

        燕妫:“后来又是怎么拿下的。”

        “沈夕月先礼后兵,游说数次,被田家几度戏耍后,就去请晏海出面了。”

        两人在田坎坐下,燕妫问:“晏海带兵过来的?”

        “嗯,屠了田家家主,抄其绝大部分家产补缴赋税。为此,舅父还曾上过一道折子,参他残暴无度,以权谋私。孤口头说了晏海几句,就把那事敷衍过去。”

        这就是为什么,统筹新政推行的会是晏海而非褚中天。一个兵权,就足够让某些人闻风丧胆。沈夕月也够果敢,明知晏海一来必有流血伤亡,她自己则定会被卷入非议,也还是去请了晏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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