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妫到底没和他换位置,想他一个养尊处优惯了的人,岂会受得了这般重的霉味,也就只是面向着他的背闭上眼,一动不动将就一晚上。

        次日醒来,她得一夜饱睡,歧王却精神恹恹。

        他没睡好,说是腿疼。

        出宫一路跑了太久的马,他又从未骑过这么远的路,昨天还死要面子不承认,今早起来已两腿微瘸,装不下去了。

        燕妫怕他扛不住:“那这路线是否需做更改?”

        “不改。”

        继续按照计划,折返绕去南部看看垦荒情况,难得出宫微服私访他怎会为点小事放弃。便又是大半日策马狂奔,风尘仆仆地赶到开荒种麻之地。待下了马,闻人弈已很有几分瘸子模样,可他依然嘴硬并未提过半句累。不仅如此,为了亲口问问耕者详情,爬坡上坎莫说退却,就是犹豫都没有过。

        燕妫跟了一路,连她都觉得有些脚酸了,走在她前面的那个人却还没有停下的意思。燕妫素来心思敏感,不禁回想,自回歧国以来,他的日子怎一个煎熬了得。可他是从来不会喊一句苦的人,就像现在这样,不论是心里的苦,还是身上的苦。

        他的不愿开口,未必全是为了面子,而是——他素来知道,无人会替他分担,没人会听他诉苦。

        那又何必开口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