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妫瞄之几眼,不禁倒吸一口气:“一万匹布?我歧国举国统算下来,一年也才一万出头的产出。”

        歧王愁意正是来自于此:“嗯,况且尚有部分外化之民还未移风易俗,现仍身裹皮裘,不善耕种,更别提织布。即便教会他们,由朝廷出钱收购麻布,这笔银子也是不小的支出。且种麻侵占耕地与人力,稻米产出必然下降,不是好事。”

        燕妫:“那开垦耕地呢?”

        歧王:“缺人。”

        燕妫:“男子不够,女子也可以。”

        歧王点点头:“的确,孤也想过。”柳枝垂下,他随手替她撩开,“一禁青楼妓院,二禁缠足,三禁富人无度纳妾,四禁新建佛寺,减少僧尼,五开女子学堂。总之,让女子也有机会如男子一般为国出力。待产出增多,赋税也就随之增收,收购麻布自然可小一分压力。”

        燕妫听完他这一番话,先是一愣,转而笑问:“王上也是读圣贤书的人,怎的不和他们一样满口‘女子无才便是德’,‘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之类?说起启用女子,竟未见有半分犹豫。”

        歧王闻听疑问,嘴角先有一抹轻笑,而后问了她一个问题:“王后,你可曾因生而为女子而遗憾?”

        这个问题……燕妫顿足,一字一顿回答他:“若来世不能投生男子,不如没有来世。”她自然是遗憾的。

        闻人弈停下来等她,回头见她眸光熠熠,内有不能言说的情绪,展笑宽慰道:“那来生你做男子,孤来做女子,赔给你今世的怨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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