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年的丧事是纪山海张罗着给办的,两天守灵,期间也来了一些街坊邻里前来吊唁。

        殡仪车头也不回地奔向火葬场,原本好好地站在人眼前的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变成了一盒子沉甸甸的灰土。

        林昼夜抱着林小年的骨灰盒子流干了眼泪,纪山海沉默地把她圈在自己的怀里,仍旧神色冷清。

        他在尘世间踯躅了这么些年,早就见惯了这些生离死别。

        林小年过世以后,林昼夜像是一夜之间就衰老了十岁,她变得不再在意鬓角的白发和眼角的细纹,而是对时间,也是对自己和解了。更多的时候,她只是静静地看着纪山海挺拔的背影,好像多看一眼就要少一眼一样。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流水似的从指缝间溜走,等到林昼夜到了和林小年一般年纪的时候,纪山海还是原来的样子。

        林昼夜喜欢坐公交车出门,大概是搞艺术的人在生活中也总是习惯性地用观察的眼光打量世界吧,她其实也没有一个特别的目的地,只是靠在车窗上任由车子摇摇晃晃地把自己带到这座城市的每一条街巷,不动声色地坐在边边角角打量着形形色色的人。

        纪山海挽着她的手臂,陪着她刷卡上了公交车。

        “阿姨,您坐。”

        年轻的小姑娘会热心地给她让座,然后红着脸给跟在她身后的纪山海塞小纸条,纸条上写着的是一串号码,不知道是微信号还是手机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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