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是不大欣赏他收买人的方式,嘴上还要奉承两句:“那可要好的。”

        他笑:“把鸣泉苑给你。”

        我一怔,鸣泉苑原本是李暅为母亲监造的行宫,造到一半,李暅失势,没过多久,督造的郑博也死了,那几年情势动荡,没人有心思管西京的行宫,后来迁都洛阳,西面的宫苑,就更荒废了。李暅这时候提起这个,不知是什么意思?眼看李暅:“阿兄想要迁都?”

        李暅不说话,只拿眼睛向两边看。阿欢叫过人,吩咐两句,众人便纷纷退出。殿中只有李暅、阿欢和我,还有坐在李暅膝上的阿思:“回去是迟早的事,只是阿娘年事已高,要等她身子好些才行。”

        阿欢道:“论理倒是也该回去。不过二郎继阿家之后,而阿家经营神都多年,西京中无论兵防还是僚属,都不及神都熟悉,局势未定,恐不可贸然回去。”

        李暅看着她笑道:“我登基已有数月,阿欢还觉得局势未定?”

        我不得不佩服母亲,她虽然被迫退位,对李暅的影响力却比在位时还深——不但李暅说话时的神情越来越像她,便是这欲擒故纵的方式也像极了她——由此可见,频繁前往上阳宫的不但是我,李暅前往上阳宫的次数,怕也远不止每十日朝见的次数。

        隐隐约约地,我竟还有一种预感,觉得这一次谈话,不是李暅的主意,而是母亲的主意,眼看阿欢,她已露出温婉的笑容,伸手将因不耐听我们谈话而打起了哈欠的阿思接到怀中:“妇道人家,前朝的事不大知晓。但看二郎每日进出的模样,不太像是局势已定的样子

        。”让阿思将头靠在自己的臂弯中,另一手熟练地抚着这小家伙的背:“妾只是内廷妇人,也做不了什么。做多了,反倒惹人非议。不过二郎忧急如是,日益憔悴,妾为二郎妇,倘能竭尽愚诚,稍为宽解,也是尽了妇道。”

        李暅道:“阿欢待我之心,我一向知道。这事也正是要与你和太平讨主意。”叹一口气,道:“我算是知道阿娘当年为何不愿与外朝闻事了,满朝公卿,竟无一人可解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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