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延福恭顺地道:“是。”窥她一眼,又道:“寅时就递了消息,一直在宫门候着。”

        她笑着横了这老东西一眼,漫不经心地抬手:“叫她等着。”

        高延福倒不劝她,只是笑眯眯地应了一句,扶着她向下走了几步,乘着她站定时又道:“下雨了。”

        她微微一怔,张目向外,果然飘起了小雨。今年冬天本比去岁冷些,再加阴湿,更显出一股沉沉彻骨的寒来。月余以来,她身体本便有些不适,看见这雾沉沉的天空,更不免咳嗽几声,高延福忙扶住她道:“天冷,陛下还是回去罢。”

        她没则声,只是沉默地回转,到了殿门,转身停住:“让她进来罢。”

        高延福仿佛早料到她的反应,低应了一声,命高力士出外通传,再扶她进殿,于熏香小榻上坐定,招那蠢侍儿:“去烧一壶热水。”

        那蠢人讷讷不知反应,倒是后面几个略有些眼熟的还堪用些,一个将薰炉挪近,一个续了香,一个去烧水,高延福回望她,试探般地道:“陛下?”

        她摆摆手:“罢了。”自那件事后,她跟前的人早换了几次,却是一个不如一个——想也知道,但凡机灵貌美些的,自然是赶着分给暅和韦氏,谁要烧她这冷灶?再换也是不如意,倒不如消停些。

        高延福还有些不平,亲为她倒了茶,略有些抑扬地道:“公主又进了一车物件,老奴去看了,倒不稀罕,只难得都是陛下惯用之物。”

        她不说话,倚在榻上,等太平进来,倒没等多久。

        小东西封了长公主,增到了五千户,却还是从前的样子,一身合制的红裳,几样看着不甚贵重、却独她一人才有的首饰,佩一条旧宫绦、一个新鱼袋,头发略有濡湿,抬眼看她时,也还如从前一般,跪下去,唤的是“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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