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射礼改为狩猎比赛是太平提出来的,主意却是崔明德的主意——当然,皇帝那一句轻巧的“不知宗室子弟在军学都学了些什么”才是这主意的源头,而皇帝陛下的身后事,则是这一切的真正肇始。

        韦欢沉静地坐在命妇之首,身后紧紧跟着的便是新怀孕的永新郡主、嗣魏王妃令柔。这小娘因为婚礼之事,倒是承她的情,这些日子,无论是东宫送信过去,还是她至东宫归宁,待韦欢都更多了几分敬重。而她随行的从人们——多是自东宫出去的陪嫁,少部分是魏王府的家人——待丽正殿的人,也远较韦欣那边的恭顺。

        可见母子至亲,终也敌不过利害权衡。

        就好像皇帝此刻,身边一面围绕着太子,一面坐着梁王,跟前坐了守仁、千里、守业、守忠等诸孙,侧面则又有武攸宁武懿宗等人陪坐,看似慈爱如寻常人家的祖母,实际上却已将子孙们的一切都算计得明明白白。

        韦欢维持着笑,微微偏头,见太平在不远处,抬头向这边看,眼神相对,太平便垂了眼,右手从袖中探出,捏住衣角,向后拂了一拂。韦欢苦笑,转头看令柔,神情却益慈和:“大娘。”

        令柔抚着肚子,温驯地唤她:“阿娘?”

        韦欢一手搭住她的背,一手握住她的手,将她带开一步,远离从人,却恰立在导引的宦官能听见的地方:“你与魏王成亲有半年了,相处…如何?”

        令柔倒有些不好意思,低头道:“他…挺好。”

        韦欢挑眉:“怎么个好法?”

        令柔面上便有些红——却是有些刻意挤出来的红色:“阿娘是听到什么传言,还是怎么了?”

        韦欢微笑:“他在都中,传言甚多,我岂能一一听信?只是想问你的想法——待你好么?不会欺负你罢?”

        令柔笑道:“待我甚好——他在都中有什么传言?阿娘能与我说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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