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梀收起适才在侄女面前的懒惫模样,那精明商人的面具在脸上无缝衔接:“章老板怎的来了?今儿的风刮得是哪面祥瑞?”
这种客套话步如琅素日里说得也多,但言语间就是学不会步梀那股自然的热情殷勤劲儿。她摇头暗笑,也许这就是二叔的为商之道罢?人情世故方面她还算太嫩。
那章老板肥头肉耳,年纪约略在知天命以上,身穿墨绿锦缎圆领窄袖袍衫,足蹬翘头金线云头锦履靴,手腕上缠着一串光泽温润的香木圆珠,许是素日里应酬得多,在酒肆里吃多了肥腻饭食,那肚腹撑得圆鼓鼓,一条可怜的玉锦绣带硬生生勒住那滚圆的腰身,活似一根岌岌可危的细绳勒住蹴鞠球的模样。
章老板一只手背在后腰,一只手摸着手腕上垂下来的香木珠串,目光却浮在一旁站着的年轻小娘子身上,他眼中闪过惊艳,语气里夹杂着一丝不加掩饰的窥探:“这位是?”
步如琅在市井混迹哪里不知生意人的礼数,也不等步梀介绍,她微微一欠身:“章老板好,在下是如意楼的掌事。”
步梀一面对章老板笑着说“是自个儿的侄女”,一面不动声色将步如琅拉到身后掩着。
侄女心思还是单纯了些,她虽接管如意楼多年,但也只是在生意上有些玲珑手段,她断然还不懂这些腌臜情·色之事。
但同为男人,他最明白同类在想什么。再怎么装客气,步梀也不能忽视对面那人眼中对侄女的觊觎之意,兄长故世几年有余,他当时在千里之外没能护好侄女,本是自责难尽,但这在他眼皮子底下肆意,是不是有些太禽兽不如了?难道当他是死的不成?
章老板一愣,眼前这明眸皓齿、出水芙蓉的小娘子,在他进门之时,就着实狠狠令他眼前一亮。
原以为是步梀新纳的小妾,正想谈完生意便将这美人“顺手牵羊”过来,这步梀向来是个精明人,想必不会在谈完一笔生意后,为了个女人与他翻脸不认人,况且妾同流通买卖的货物,这随手可以送人的,日后再买便是,商人最不缺的便是女人,他这才色胆包天出声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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