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若说是从其他人口中出来的,步如琅都信,但是偏偏从这北戎质子口中出来的,她就不怎么信了,总感觉有什么地方怪怪的。
她眼前浮现他那副吊不郎当的笑靥,思忖了一会:若这北戎质子是故意这么做的,那么他想做的事情无非是……摆脱这门赐婚?借着这病由倒是能被动变主动,起码,主动请辞赐婚,比日后莫名其妙被抢了未婚妻要体面一些。但能体面多久也是个问题,这北戎质子的身子若说就此消沉下去,成日一副骨瘦如柴、病入膏肓的模样,想必日后处境比现下更凄凉艰难也未可说。
但脑子里联想到那闻之澹卷着一席破茅草,被人扔到乱葬岗里,她握紧着茶盏,不由抿了抿唇,心尖儿忽的有些不得劲儿。
只这会子,她被心绪带进去,全然忘记那夜闻之澹是如何处理的步钟玉。
鲁二娘嘴上也是唏嘘,声音压低了几分,还在继续说道她侄女告知她的那些:“圣人不知怎么也没答应他,只说勇安侯府的甄大姑娘贤淑良德,说亲的年纪又到了,万万辜负不得。”
步如琅捻起一颗瓜子儿,暗笑一声。
这圣人的说辞可真会找体面,难道他自个儿就不着急?哪里就舍得将凤命女遗落在宫外呢?不然也不会做出将甄大姑娘抬进宫做伴读这等子荒唐事。
这大魏朝往昔还从未有过外臣女被糊里糊涂诏进后宫,却只是做个公主伴读的事儿,更何况是做的中宫嫡公主舞阳公主的伴读,想必是为了给她那凤命堂姐勉强补填一层镀金之意?
“那北戎质子竟也是个犟脾气的,听圣人没答应,又是呕了几口血,骇死个人!圣人这才勉强答应替先帝爷撤回那道赐婚,但忤逆旨意终归不善,这婚事天下人都看在眼里,如此莽草之事,唯恐先帝爷在天之灵不得安息。于是圣人想了个折中的法子,欲从勇安侯府其他几位嫡出的贵女再挑出一个,给他续上先帝爷那道赐婚旨意。说是侯府那几位嫡姐儿还未及笄,年龄尚小,待质子养好身子,说亲之事耽搁一两年也无碍……”
这替换人选的无稽做法,讲得虽是折中,但当真是一丝都不顾那质子的面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