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馏需要的玻璃器皿在冯医正原本准备带去东荆城的行李里有,但眼下都忙着培养新的青霉,等了许久薛瑜才等到腾出来的两个简陋的瓶子。在找到其他器皿培养青霉容易出现大批奇怪颜色的其他霉之前,玻璃瓶在培养青霉里的地位无法撼动,鸣水工坊已经在赶制新的玻璃瓶,但也需要时间。

        薛瑜写写画画在思考蒸馏的过程,面前被放下瓶子,才发现人已经来了,她仰头看着脸色苍白的妇人,想了想,唤道,“黄芪?”

        在鸣水中学念书,由于得到第一可以离开工坊来县里见世面的寡妇抿着唇笑了,姿势不太标准地行了一礼,“襄王殿下,您看是不是需要这些?后院忙不过来,我正好是负责记录变化和涮洗玻璃瓶的,比别人清闲,就派我来了。”

        两句话交代清楚了来意,和出现在这里的原因,薛瑜没有深问,“嗯,这样就够用了,你回去吧。”

        黄芪能留在腹地培养青霉,一方面有出身鸣水,经过了鸣水工坊考验的原因,另一方面,大概也是自己肯努力。薛瑜和侍卫们都是感染者,黄芪的状态虽然看起来憔悴,但不像是发过烧,没必要影响对方,万一不小心多感染了一个人,薛瑜也是会愧疚的。

        “是。”黄芪看着单手拎着两个瓶子往外走的薛瑜,低头行礼。她没想到襄王会认得自己,但只要想想之前那张纸条,她就想抓紧时间多做些事情。命途不顺,但可以努力改变。

        薛瑜走出几步,忽然往外走的脚步突然停下了,回头正好撞上匆匆往外走的黄芪,她盯着黄芪的衣袖看了一会,不太明显的磨损还很新,上面染上的一些培养液的颜色,让整件衣服看上去很脏。

        黄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轻声询问,薛瑜摆手放她离开,拍了拍脑门折回屋里,摸了江乐山旁边两张纸,唰唰画起图来。

        都怪她发烧烧糊涂了,她怎么就忘了,该早点把白大褂和帽子画出来的!

        如今从客店周围离开、尤其是从客店内离开,都要在外面的棚子里洗了手换掉外袍重新穿一件衣裳。不说穿戴复杂时间消耗,在换衣服的过程里难免把之前穿的那件衣裳上的病菌沾到新衣服上,如果说是这样发生的接触传播,似乎也不是没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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