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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后姨妈的六十大寿到了,表哥开着他的面包车,载着老婆孩子来到我们家楼下,接我们一家人去给姨妈祝寿————早上八点的多的时候,太阳升起多时了。

        港陆————姨妈的家就在那被重重叠叠大山围绕的遥远地方,准确地说这是我的童年印象,毕竟在现在的我看来并没有多远,虽然山不会变少,路不会变短,但是我的腿变长了,前进方式也变快了。于是思绪不免回到那年夏天,回到了我和母亲和表姐三人一起上港路的那天。

        那天阳光灿烂,黄泥大路被太阳光晒得金灿灿的,远处的空气中,滚滚热浪若隐若现,知了拼命的叫唤着,弯弯扭扭、高高低低的路上,少有像我们一样赶路的行人,偶尔有一辆摩托车经过,我总会羡慕地看着它离我远去。

        十岁的我像一个沉重的拖油瓶,跟在母亲表姐身后,他们走快点,我也走快点,他们走慢了,我几乎停下了脚步,我和他们之间总有一段距离,只有到他们再在原地等我时,我才能鼓起劲来连跑带走到他们跟前,只是过了一会又会被他们甩到身后,如此不知重复多少次……

        母亲总说就快到了,我却早已汗流浃背,渴累极了。总算来到一个小山村,表姐鼓励我去向人家讨水喝,我却不敢,还是她去问一个大娘能不能向您讨口水喝?大娘欣然同意,只是看着我害羞不前的模样觉得好笑,我痛快地喝了几大瓢,爽快极了————好似一块被烧得火红的石头,倾刻间被泼了一盆山泉水水,于是那融入五脏六腑的高温瞬间化作水汽消失不见,同时嗤嗤作响,冷却下来。

        这水缸里的水远不能用一个“凉”字形容,而近乎冷冽了,就像山林间浓荫处的山泉水————大娘家的这口水缸也位于由土墙石瓦建成的柴房里的阴暗角落,上面盖着一块厚重的黑色木板,黑悠悠的水面之下仿佛有冰块在浮动。此后我似乎再也没有喝过那么好喝的水,也大概再没遇到过,比那天更热的天了。

        谢过大娘后,我们继续赶路,走到一个拐弯处的斜坡时,下到一条小路上来。说是一条小路,其实是一条连接许多田地的田埂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一条中间光秃秃、两边野草茂盛的小路。左边有一条小溪,因为地势的缘故,时宽时窄时深时浅,水清无鱼,但是我在乱石缝隙间发现了好多肥嫩的小虾,似乎这里是只属于它们的天堂。

        这里的田地大多没有庄稼,长满了野草,由于被两边互为犬牙的一座座大山,给挤压着都大小不一,毫无规则,也正因为这些山使我觉得这条小路无比漫长,每当我们逐渐绕过一座山,另一座山又一点一点显现在眼前,一山绕过一山拦。

        好在山间凉爽,遮天蔽日的山荫就像空调吹走了层层热浪,我于是不再难过,一直走在母亲和表姐前头,时不时下水洗洗脚,摸摸虾。

        终于绕过最后一座大山,走过一座石桥,跨过一条小河,身旁的小溪与这条小河汇合,一起朝着一条更大的河奔去,我的视野变得开阔,目光穿过一大片绿色的田野后被一排房屋所阻拦,房屋尽头处是一条沥青大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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