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哥哥这席话就够了,”谢琬婉道,“我知道此事不易,但这是我自己下的决心,以后的路,我也想自己去践行,自己去承担。”

        谢枕汀欣慰中无端感到一丝怅然若失,他家小妹原来已经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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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后冰人和长辈那边都是由谢琬婉亲自去应对,谢枕汀也不大清楚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此事竟无声无息地叫她压下来,没惊起一点尘埃。

        谢琬婉行事妥帖,不落下叶帛玉,到竺兰香订了一桌酒菜要请对方吃饭,以答谢这一个月来供她作画的辛劳。

        这件事事到临头却陡生变故——缪先生身体不好,旧疾发作,她是膝下无儿无女的寡妇,只有谢琬婉这个亲近的弟子到榻边侍疾。直到和叶帛玉约好的那日谢琬婉也抽不开身,便将此事全权交托给谢枕汀。

        定下的是夕食,谢枕汀独自来到西湖边,其时正值黄昏和夜晚交替,暮色朦胧如雾,沿湖的楼台瓦舍都亮起了灯,他到竺兰香楼下抬头看去,一眼看到了叶帛玉的身影,他坐在栏杆边,檐角挂着的灯笼映照在他身上,隐隐晕出一层玉色。

        谢枕汀怔怔地看了一会儿,想到琬婉说自己不曾动过情,却也能料想动情的几分滋味……未出阁的少女尚且如此,他又何尝不明白?

        所以那时喂叶帛玉蒸梨,才会疑心自己难道将叶公子当做了女子?不然怎会对他生出那种近似男女之情的绮念?可这些日子反反复复想来想去——叶帛玉就是男子又如何?

        一时又想到:纵然他无所谓,叶帛玉又会作何想?

        于是到了此刻,谢枕汀一面笃定了自己的心意,一面破天荒地感到了一种“近乡情更怯”,那人近在咫尺,他竟对走到他面前隐隐产生了一种畏惧,仿佛预料到下一脚落出去就会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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