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金宝一听,胆儿都吓破了,也顾不得身上的伤,不耐烦地将身旁喊着心肝肉的赖氏一把挥开,然后膝行到严婆子脚边,仰着青青紫紫的猴儿脸哀求道:“祖母,孙儿不想坐牢,更不想当没根的男人,求您了,救救孙儿吧。”

        严婆子脸色阴晴不定。

        救,自然是要救的,她就这一个嫡亲的孙子,苏氏肚子里怀的还不知是男是女,老沈家的血脉,不能就这样断送在她手里。

        关键问题是,怎么救?

        五十两不是个小数目,前些年,因为沈京生是秀才,免了家里十几亩地的赋税,再加上沈京生坐馆挣来的银子,倒是存了几十两。可惜沈京生跟沈老头先后死了,家里的收入锐减,就只有二房每个月五百文的养老银以及地里微博的收成,还被沈金宝胡天胡地败掉了不少,现在,也就剩下了十余两。

        这些钱可是她的棺材本,就算她舍得拿出来,也不够啊。

        严婆子在心里飞快地打着盘算,很快就有了主意,于是捂着胸口装出一副难受的样子,身子晃了晃。

        沈大伯赶紧扶住了她,焦急地问:“娘?您怎么样,没事吧?”

        见他娘只是脸色不大好看,呼吸尚可,心这才算放了下来,把老娘搀到身后的椅子上坐下,然后,他转头,抬脚就往儿子的胸口上狠狠踹了一脚,咬牙切齿地骂道:“狗日的不孝玩意儿,惹出这些糟心事来,要是把你祖母气出个好歹,老子一根绣花针戳死你!”

        沈金宝冷不丁的被踹飞了一米多远,大概是伤上加伤了,整个人像匹癞皮狗似的趴着,嘴里哦哦地喊疼。

        疼在儿身,痛在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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