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真相,但又似乎怕真相。
流年从来没觉得自己那样窝囊过,怂。是什么就是什么,怕个什么。然而他怕,怕自己无法面对父亲?还是无法面对母亲?亦或,不能面对自己?
事情往深了调查,他会失望。人有时不愿意看见那些失望,便决定自己欺骗自己。谁还让他对人性残存希冀吗?他不想看见什么?不想看见那个薄情寡性、见异思迁的自己?不想看见那样不堪的康若然?不想看见他曾经那样尊重的康父变得如今这般陌生?不想看见什么?还是不想看见真相。
人有时真会自欺欺人。
他从前不觉得,他从前觉得那样的人是懦夫。如今他几成一个懦夫,他就是一个懦夫。
他有那么多的不足为外人道,有那么多的无法溢于言表,有那么多的纠结、困惑、迷惘与彷徨。
说起来,“勇敢”就两个字儿。然而做到这两个字儿,太难!
最近流年的烟抽得是越来越凶了,几乎烟不离手,一支接着一支,连陈乔都向他提出抗议。
“你烟抽得太凶了。”陈乔说。
“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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