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峰一行带着女眷,行得颇慢,进了六月,才至金陵。

        下船换车后,便是坐在马车里,身着单衣的陈太太,依旧汗流浃背,少不得感慨了一句:“金陵怎么这么热呢。”

        陈峰也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酷暑,听了陈太太的话,想了想,道:“母亲若是不习惯,我和师父说一声,咱们再回汝宁便是。”

        为着陈峰的前程,陈太太连忙否了:“我不过白说一句,没有不喜欢这里的意思。金陵城这么多人都过的,咱们也能过的。都说心静自然凉,我从前是不信的。今日瞧见你这模样,我才知道这话是真的。”

        骏马上,陈峰轻笑。

        那后半句,怕是和余家姑娘说的。想着余家姑娘,不过十二三的年纪,却比自家堂姐还要稳得住,实在难以想象,小师叔那跳动的性子,怎么就看上了她,白白叫余姑娘,小小年纪便得离开家。

        车内,余姑娘轻轻抿嘴,嘴角的酒窝便出来了,模样讨喜得紧。

        陈太太看了直叹息,这样的孩子多好啊,那林氏怎就不喜欢呢?见她有些紧张,拍了拍小姑娘的手,说:“莫怕,傅夫子再好相处不过的。”

        再沉稳,年岁、经历摆着,自家又是因为私行被召唤了过来,余姑娘怎能不担忧?陈太太的好意她领了,低声道:“嗯,我知道的,贺姐姐也是这么说的。”

        她口中的贺姐姐,便是当初青竹女学中,宁愿自家不入,也要让妹妹入学那个小姑娘。当时范茗把她妹妹带回书院,交由郭太太养着。后来姐姐自青竹女学结业后,跟着林太太做事,她的妹妹则进了女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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