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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七四十九的丧忌,小野宫的众人皆笼闭在府邸,念佛诵经,一心为前太政大臣祈求冥服。这时太政大臣一位空缺,理应由新任的关白或位高权重的公卿当职。却碍于前太政大臣对仲子的喜爱,迟迟未将关白的继承人选上呈给皇帝陛下,从而埋下了祸根。

        父亲的同胞兄弟,居住于九条殿的右大臣时常登殿朝见,甚而留宿禁中,以“关白理应年长者担任”为由索要关白这一职务的消息,很快传入小野宫里。这一行为在藤大纳言看来,滑稽之甚近乎跳梁小丑。因服下御赐“不死之药”而博取皇帝信赖的哥哥,业已是关白万机的不二人选。然而事态的发展仍超乎所有人的意料。

        岁值父亲去世那一年的暮春,一条皇帝玉体衰弱,不堪国务之重,辞去皇帝一位,并委任九条殿大臣关白一职,以辅佐践祚不久的朱雀皇帝。

        由父亲亲近的姑母所生的这名朱雀皇子,在举行冠礼仪式之际,父亲便以藤大纳言的姐姐定子作为陪寝的对象,从而确立小野宫流在朝中举足轻重的地位。父亲天衣无缝的计划中,只待定子产下东宫,便能将那时业已成年的抚子侍候在其身侧,从而确保小野宫数十年的繁荣。

        像是要给予父亲自作聪明的报复,朱雀在成年以前,就表现出异于常人的样子。起先是在文章博士的书法课上,旁若无人地绘画男子的私/处。等到年纪大了一点,开始攀爬内里的杉木与建筑,见到大臣经过,还会对其招摇地唱歌。把蛇藏在妻子的被褥里,盗窃内藏寮的神剑神镜,如此种种劣行,不计其数。

        超乎寻常的疯狂及与婴孩无异的心智,向来是使得父亲夜不能寐的头等大事。姐姐嫁与朱雀的三年仍然没有子嗣。这样一个东宫,就好像是包扎唐果子的绳子,注定没有再用第二次的道理。自己曾经以为,此人登上皇位,才是离奇之至。

        登基大典之前确认新的东宫,是朝中定例。鉴于这种原因,丧期未竟,藤大纳言匆匆赶往内里。却在左兵卫府的北之阵前,遭到近卫舍人的拦截。

        数十名的武卫,配备了弓箭与刀剑,专门等候着藤大纳言的来访。等自己从牛车上下来,为首的舍人说,“您是小野宫来的什么大人也好,身着丧服的人,难道有被允许上殿过的吗?”

        前驱的侍从说道,“这倒是在说笑了,你侍奉的是什么主人啊?我这里的大人,是三位的纳言。诚心想要阻拦,至少应当亲自前来对质吧。”说着,想要将那帮人给赶走,结果对方亮出刀来。很快自己的侍从都停了手。

        藤大纳言心想,这个不眠之夜里,我的那位叔叔正要得偿所愿了吧。我若是做妨碍他新立东宫的事,当然要遭到他的怨恨。丧期之际强行登殿,亦要为世人诟病。实在是吃力不讨好的第一大事。可是,难道就这样回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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