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云浅眼神一空,沈蝶君笑得更是张扬肆意:“想来你也明白我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了,你好生考虑考虑,只要你肯离开此处,永远离开无殇哥哥,我绝对保你父兄平安无虞,待我回到京都之后,更会给他们找一块谋生的地界,让他们好生在那里活着,就算是一世平凡,能活命,那也是好的。”

        这话说的不错,云浅正要点头,可是她又想到了父亲那双精光熠熠的眼,能够战死沙场,才是父亲此生毕生所求,若是那般庸庸碌碌的活着,对父亲来说,不啻于死了,而兄长身上也有自己的骄傲,他岂能容忍这种事情的发生。

        云浅不知沉默了多久,最后她的那双眼睛终于定在了沈蝶君的身上:“你说的极好,可是这件事情不是我能选择的,乃是我父兄的选择,我父亲为北宁出生入死,他自认一生最好的归宿,便是为了北宁战死沙场,而不是在市井之间当一个碌碌小民,即便是皇命,也不能摧折这样的两个人,我不能替他们做任何的决定,就算是他们想生想死,也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云浅站起身来,她的身形比沈蝶君略高了些,因此颇有些居高临下之感:“你纵然是三川王的女儿,这世上也有不可为不能为之事,与其听你在这里夸下海口,自认那三川王的兵力强劲,不如好生瞧一瞧你父亲如今所面临的困境,若是皇上当真还器重你父亲,还将你父亲视为肱骨之臣,你为何会来到此处来找一个傻子呢?”

        这一问倒是让沈蝶君彻底怔住了,她皱着眉头瞧着云浅,似是有话想说,却又觉得云浅所言确实有几分道理。

        她一开始也没有想清楚为何皇上要将她派来这寒泉城最为苦寒的地方,可是后来皇上又说此事非她不可,这是对她委以重任,她也便就相信了,今时今日被云浅一提,她才意识到这其中不对劲的地方。

        “皇上根本就不信任你和你的父亲,让你来验证夜无殇同我,不过也是想验证你们的忠心罢了,似你这般现在就想着谋逆,当真是可笑之极,你认为凭着皇上如今的谋略算计,三川王若是想要谋逆,是一件十分简单的事吗?”

        这一问,让沈蝶君彻底无言了,她怔怔的瞧着云浅:“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皇上还会疑心我父亲的忠心耿耿吗?”

        “皇上本来就是一个疑心病甚重的人,他连自己的儿子都不相信,凭什么相信一个外姓的王爷。”云浅缓缓踱了两步:“只怕如今皇上忌惮你父亲比忌惮我和王爷二人更甚,三川王若是当真有这么多的根基,他就更加危险了,在皇上面前,这都是要人性命的大事。”这不可能,沈蝶君往后退了两步,她实在不敢相信云浅所言,可是看到云浅那般认真的眼神,她也知道云浅绝不是诓骗着自己玩儿的,云浅所言,都是真的。

        自己的父亲虽然面子上看着深得皇上的信赖,自己又被派来行这般大事,可是若是真的计较起来,皇上心中必定还是忌惮三川王的,他不过是想利用云浅和夜无殇,来试一试三川王究竟有多么深的根基。

        然后让两者相斗,只要这二方相斗起来必有一伤,而皇上便能够从中获益,这当真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算计来算计去,这世上又有何人能够算计得过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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