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姑姑望着皇后有些悲伤的侧颜,柔声开口,出言宽慰道,“娘娘,有一个是齐王妃,一个是四王妃,两个王妃都温婉可人,讨得娘娘欢心,且都是娘娘打心眼里喜欢的疼爱的王妃,无论是谁受到伤害,娘娘心里都紧张的紧呢,奴婢是瞧的出来的,除夕宫宴上,娘娘看着齐王妃硬生生的挨了一刀,娘娘那紧张的样子,是巴不得那刀子能替齐王妃挨了的,否则,娘娘也断不会金口玉言,偏要将齐王妃接入椒房殿休养数日了。诚然,娘娘也是疼爱四王妃的,否则,也不会在得知四王妃服了假孕之药后,如此动怒,出言责备齐王妃了。”

        听了月姑姑的话,皇后微微蹙眉,转身看向了月姑姑,忽而又舒展眉头,脸上的清冷也少了几分,添了几分柔色,笑道,“月姑姑,惯是你最懂本宫心思。也不知午后的那一番话,本宫是否说的重了些?浅浅这孩子,心思细腻且沉稳,即便本宫话说的重了,她也不会表露半分出来。”

        “娘娘说的是呢。可奴婢说句不当说的,也僭越了的话,娘娘午后的那一番话,当真是重了些,怕是也伤了齐王妃的心了。自打齐王妃和齐王殿下赐婚之后,娘娘何时同齐王妃说过如此重的话?昔日里,不管齐王妃做了什么,即便是齐王妃将天捅了个窟窿出来,娘娘也不过是故作生气罢了,事后还不是默默地帮着齐王妃把事情给做全乎了?娘娘也是知晓的,齐王妃不仅聪慧,却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可无论她做些什么,都是一心想着咱们齐王殿下的,不是吗?”

        听了月姑姑的话,皇后错愕的盯着她,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了,沉默了半晌,才微微一笑,将手递给了月姑姑,搭在了月姑姑的手臂上,一边起身,一边说道,“你呀,说什么不当说,什么僭越,本宫算是听明白了,你这是拐着弯儿的责怪本宫有失偏颇了!”

        “娘娘恕罪,奴婢可不敢责怪娘娘!”月姑姑轻轻一笑,扶着皇后娘娘转身去了寝殿。

        皇后侧头看了一眼月姑姑,笑了笑,也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反而很是怜惜的说道,“你说的这些,其实本宫坐着沉思的这几个时辰里,约莫也察觉到了,今日,本宫的话,着实伤了浅浅的心。看着浅浅,本宫就好似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然而,身为王妃时,她姑且可以雷厉风行,手段强硬一些,可倘若日后她入主中宫,若还是如此行事,只怕遇上个柔软的嫔妃,浅浅便会失了殇儿的宠爱,浅浅的性子硬了些,倘若真有那一日,怕是于浅浅来说,许是要了她的命啊!”

        “奴婢就知道,在娘娘心里,谁也比不过齐王妃重要。娘娘想的长远,可齐王妃毕竟尚未大婚,这日后的事儿,说远也似乎还有些远,娘娘可以为齐王妃再多筹谋几年光景。而且,奴婢瞧着,咱们齐王殿下,心中怕是只有齐王妃一人,旁的女子断是入不了齐王殿下眼里分毫的。”

        皇后轻轻一笑,张开双手,任由月姑姑将她的紫金凤纹的长袍缓缓脱下,挂在了衣架上,转而坐到了梳妆台前,对着铜镜,抬手轻抚了一下自己的脸庞,有些感慨,“想当初,本宫也不过十五六,便从皇上的太子妃,成了这中宫之主,那是,皇上身边也只有本宫一人,可皇上继位后不到一年的光景里,后宫佳丽,便如风如云,数不胜数了……男子的痴情,或许是有的,可皇室之中,痴情着实难求……”

        月姑姑为皇后小心翼翼地取下发簪,轻轻放在了妆台上,并没有接下皇后的话,反而顾左右而言他,“娘娘,不若一会儿,奴婢为您点上安神香吧?这安神香,还是不日前,齐王妃重新调制了一下,差了绿竹姑娘送进来的。只可惜,绿竹姑娘最得王妃喜爱,偏生不长命……不过,绿竹姑娘能得以盛宁将军府三小姐的身份入殓,也是值得的。”

        听得月姑姑谈及绿竹,皇后才恍然想起来,云浅几日前被云彤和夜无殇暗算一事,那日,夜无殇差人来报,她吓得还摔碎了最爱的白瓷琉璃茶盏,整颗心都揪在了一起,可听闻是绿竹舍命护主,保得云浅无碍时,她才得以舒了一口气,将悬着的心放回了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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