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恭顺的低垂着眼睛,尽量以谦卑来掩饰内心的排斥和恐惧。

        周畅源自然能感觉到他的抵触情绪,忽而便是声音沙哑的苦笑起来:“没多少日子了,很快你也就可以解脱了,不必再日日守着我这个废人了。”

        季同吓了一跳,匆忙的抬起眼睛看向他,摇头道:“主子何出此言?虽然……虽然您现在身体不适,可大夫也说了,只要您尽量的稳住了情绪少动怒,再好生调养着,还是……还是……”

        话到一半,虽然周畅源没有打断他,他自己都觉得这样口是心非的话没意思,于是就下意识的改口:“季同自幼父母双亡,卖身进了国公府,我从四岁就跟着您了,我认您为主,就是打算追随一辈子的,主子……”

        周畅源抬了抬手,打断了他的话。

        季同对他的忠心,他从未怀疑过,甚至于要是季同一直坚定的守在他身边替他差遣,以他这两年来的身体状况,身边的其他人也早笼络不住,都弃他而去了。

        那时候他阴沟翻船,被王修齐那么个文不成武不就的二世祖给算计了,一开始是真的没太当回事,可是前后花了半年多的时间到处去寻医问药,不管是寻常大夫还是擅长制蛊的巫医能寻的都寻了一圈,知道自己是真的栽了个翻不了身的大跟头时就已经什么都晚了。

        王修齐用自己的骨血做蛊引给他下套,还顺手杀了帮忙炼制蛊毒的巫师灭口,事后王家人的做法更绝,直接将王修齐的尸身一把火焚成了灰……

        所以,即便年前他终于费尽千辛万苦在南梁南方边境的一座深山里找到了一位隐居的高人,能替他配药解蛊,却因为王修齐连尸骨都没留下一块而彻底断绝了他的指望。

        在这两年半的时间里,他日日夜夜都要受蛊虫和蛊毒的啃噬和折磨,身体迅速的消瘦下去,很快就不成人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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