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邹心莹缓缓上前,一身绛色衣衫衬得她更为白皙,上头点缀着许多金丝银线,生生添了几分俗艳之感:“这侍婢不如交给心莹,让心莹带她回府,好生教导一番。”

        邹氏身后的嬷嬷出言道:“小姐,这不成,大张旗鼓从萧府带走了人,国公爷定会起疑心的,更何况门口都是国公爷的守卫,国公爷对这女子如此看重,定会……”

        张以清冷冷开口道:“们放我出去,我定然不会再回到这萧府,也不会告诉国公爷。”“呵。”邹氏冷笑一声,嘲讽道:“以为本夫人是谁?这后院里出过多少个像这般故作清高的下贱胚子?此刻信誓旦旦说要离府去,后脚就去国公爷面前诉苦,说本夫人和心莹欺辱了,以为本夫人看不破的伎俩?”

        邹氏左一个贱胚子右一个出身低贱,张以清也有些忍不得了:“夫人如此贬低小女子,究竟意欲何为!”

        “自然是因为碍了眼!”邹心莹磨牙道:“若非因为,本小姐怎么会如此难堪?”说着便对邹氏道:“姑母,咱们必须给她些教训!”

        邹氏漠然挥了挥手道:“将她带进来。”默默应声而动,扭住了张以清的手臂,将她生生推进了门去……

        午时,日光流泻,端阳皇宫最高的祭台之上,荣锦着一身红衣,缓缓上前,容貌与未出嫁之时并没有什么差别,可一双眼却沧桑了许多,她捧着酒盏登上了高处,待皇帝三拜上香以后,将酒缓缓倒在地上。

        皇帝朗声道:“朕生后世,为民于草野之间;当有元失驭,天下纷纭,乃乘群雄大乱之秋,集众用武。荷皇天后土眷,遂平暴乱,以有天下,主宰庶民,今已十年矣。君生上古,继天立极,作民主;神功圣德,垂法至今。朕兴百神之祀,考君陵墓于此,然相去年岁极远;观经典所载,虽切慕于心,奈禀生之愚,时有古今,民俗亦异,仰惟圣神,万世所法,特遣官奠祀修陵。圣灵不昧,其鉴纳焉!尚飨。”

        众人跪下,山呼万岁,荣锦立在高处,一身红衣如火,低低看向了皇帝,只见他眼睛还瞥着后侧的初芮遥,心中感叹,这个兄长未称帝之前,对她甚是温和,如今成了皇帝,便只觉自己是天下第一人,世上所有女子都该围着他转,这一点李菖倒是学了个十足十。

        众人更是心思各异,不住地瞥着荣锦,皇帝,初芮遥和李晟四人,听说原本皇帝有意让初芮遥做这女祭司,后来才换成了荣锦公主,这样一来,岂不是一女乱三曹的典故又要重演了?这可如何使得!

        萧贵妃一脸苍白地跪在皇帝身侧,这异样的目光她又如何瞧不出来?心中愤恨不已,因为这一个女子,李晟与她反目,母子之间的成见越发之深,如今更是成了众矢之的,父子二人竟都瞧上了她,这样的女子,如何能嫁给李晟!

        明净还在絮絮地念着祭文,萧贵妃却越发愤怒,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而后目光灼灼地看向了初芮遥,等着众人上前跪拜之时,她不动声色走到了初芮遥身后,突然伸出手,狠狠将她推向香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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