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没等荀域起身田心便去了朝露殿取药,他怕一会儿男人醒了,又要上朝又要处理政务,身边不能缺人,所以特意寻了这时候去。

        知书给了他一只小盅,胖胖的内侍官沉着脸,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转身便走了。

        见状也没与他一般见识,知书只叹了口气,便打了帘子回到殿中。

        “取走了?”妆台边上,沈冷栀一边戴着耳环,一边问自己的婢女。

        “娘娘是没瞧见他那个样子,从前多巴结您啊,现在倒好,好像看咱们一眼都污了他的眼似的。”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言辞不妥,她低下头,等着沈冷栀回话。

        “戚夫人有孕,又有娘家给她撑腰,这宫里的风向自然是跟着转的,哪像我,一个没了利用价值的谋士,阿爷在陛下面前又不得脸,沈家眼瞅着就如云家一样了,还没有个宋凤鸣给撑门面,自然是不得人心的。”看了看镜中的自己,女子伸出手去,指尖尚未触及便又收了回来,“其实何止旁人,连我自己都厌恶自己,你瞧瞧这张脸憔悴的,不过就是一条虫子,竟能把人折腾成这样。”

        “陛下知不知道,他受的罪,我都感同身受,一面自己捱着,一面心疼着他,比他可煎熬多了。”

        “娘娘不要自怨自艾,其实......”

        “其实什么,我与陛下走到这一步,便是把此生所有的细水长流都一抔泼在当下了,成了从此就靠孩子牵绊,夫妻缘分算是尽了,可是我不后悔,谁要做什么谋士,谁要平淡如水的常相伴,既然喜欢就该得到,哪怕叫他恨你,也比雁过无痕的好,难不成此去经年,他还能想起年少时替他出谋划策的我么,他身边出谋划的人多了去了,我哪儿排的上。”

        沈冷栀从前也不知自己是这般没有骨气的人,她以为她和康映珠不同,不会死缠烂打,更不会用这些卑劣的手段,她以为自己会爱屋及乌,只要能陪在他身边就好了。

        可是当有另一人把自己比下去的时候,那种怨念,没有经历过得人是不会懂的。

        她甚至比康映珠更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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