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暖还寒时候,夜里水面上起了一层薄薄的浮冰,随着船身碾过又一片片裂开,支离破碎地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与风声相互交替,寒意直逼人心,吹在脸上像刀割一样疼。

        青衫男子昂首立在船头,面色始终阴沉,船夫因此也不敢与他搭话,只在心里感叹今日出门没看黄历。

        他们这一路倒是一帆风顺,行得极快,比那载满了货物的大船要轻快得多,临近天明的时候,宋凤鸣抬头看见不远处货船上未燃尽的渔火,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儿。

        他找了云含贝整整一天一夜,谁知道她会不会出什么危险。

        催促着船家快点儿靠近,货船上的人昏昏欲睡,只有一两个巡逻的在甲板上看见了他,警惕地高声喝道,“什么人!”

        船舱内随即蹿出来五六个壮汉,强睁着眼睛,还没睡醒就忙着露出凶神恶煞的表情,待看到宋凤鸣飞身跃入船上,身手虽不错,却是一个人的时候,为首的大汉倏地就松了口气。

        他当是水贼呢,原来不过是个书生。

        “你是谁,要打劫么?”言毕便是一片哄笑声,可那些人才笑到一半儿就止住了,看着宋凤鸣逃出的腰牌来不及收敛嘴角,龇牙咧嘴像是挨了一顿揍的样子。

        “例行检查。”

        薄唇吐出四个字,只见船老大吞了吞喉咙,往后退了几步,他虽然样子长得凶,可也是本分人,船上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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