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坐直了身子,甚有风度地接过潜水鸟手中的杯子。青瓷的盏杯,朴素但温润,刚好一把。

        这个杯子还是自己从家里诸多些个四处海淘精选来的杯子中的一个,悄悄带过来。

        那天她擅自不动声色,微微有些猥琐地摆在了潜水鸟的那个玻璃橱里——那堆他视如珍宝,充斥着各个款式各个型号的的苹果手机博物展当中。很巧妙,但委实也很不厚道地占据了一个不大不小的位置。

        为此,她还惴惴不安了几天,深怕哪天潜水鸟甚不满意地对自己下通牒:这是摆苹果手机的地方,你的这个杯子怎么能这样挤进来?茶杯自有茶杯摆放的地方。厨房那么多空地儿,偏要摆到房间里。

        她早就想好了一番托词:她的茶杯可不是一般的茶杯,在家时就是放在房间里,不用时就充当装饰。厨房那么油腻腻的地方,怎么能放茶具这类尚品的东西。

        但是,令她意外的是,一个礼拜过去了,她看见自己的杯子,安然无恙地呆在原地,原封不动。

        她装作若无其事地在玻璃橱前看了几眼,潜水鸟几次走过,居然都没有察觉,她看着看着似乎也觉得这苹果手机当中安插这样一个杯子,堪堪,甚是和谐的紧。

        此刻,潜水鸟居然搬出了这个杯子给她沏茶。

        蝴蝶恍然,也很意外,恍然的是,原来潜水鸟并非没注意到这个安插的最最明显不过的细作。意外的是,潜水鸟其实早就容忍了,抑或,他根本就没当回事,只是自己那翻小肚鸡肠,倒是把他这样一个汉子给看的,忒小气了。

        再看看,潜水鸟这里,自己早就鸠占鹊巢般窸窸窣窣,老鼠搬家地挪过来了很多自己的东西。

        他原本挂自己衣服的那个衣橱,一大半的地方都被她堂而皇之地占据了,潜水鸟也甚是好脾气,一声不吭,把自己的衣服,整理整理裹成一包,塞到下面一个收纳箱里去了。每到一个季节,就不怕麻烦地换出一批,再收拾进一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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