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灵稍微抬了下腿,身下的床又是一阵刺耳的咯吱声,床上的褥子比床单厚不到哪儿去,硌得人背疼。

        她躺在床上,眼睛直直地盯着已经起壳脱皮的房顶,思绪跑了老远,一瞬间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想。

        “咕噜,咕噜……”,肚子里传来的响声打断了越灵的思绪,她从醒来后精神一直紧绷着,都没感觉到饿,这下心里稍稍不那么紧绷了,肚子才开始抗议起来。

        越灵想起来,她这两天昏昏沉沉的一点东西都没吃,怪不得这会儿肚子饿得咕咕叫。

        胃里空空的感觉太难受了,她眼睛又往房间四处扫了扫,毫不意外,什么也没有。摸着饿得扁平的肚子,越灵轻叹了口气。

        她现在主要担心她妈妈越诗,城里肯定是出事了,不然她外婆陈婆子一家人不敢这么对她的。

        越灵她妈是越家的小女儿,今年32岁,上面还有三个哥哥和一个姐姐,按理说最小的孩子应该受宠一些,但在越家却完全相反。

        越诗从小就像是一家人的小丫鬟一样,家里大大小小各种活计都是她的,但陈婆子对她还是动辄打骂,贱人娼妇之类的脏话更是张口就来。

        随着越诗越长越漂亮,十里八乡上门提亲的人越来越多,陈婆子对越诗的态度终于变好了些,但好景不长,越诗才刚过十六岁,陈婆子就收了镇上陈地主家一大笔钱,以冲喜的名义将越诗嫁给了陈家那个气息奄奄的病秧子。

        越诗从小受气惯了,虽然陈婆子对她从没有过好脸色,但那总归是她亲妈,她不相信自己亲妈会忍心把她嫁给一个病秧子让她做寡妇,但事实总是让人失望的,虽然越诗百般不愿,但还是被一袭喜轿抬进了陈家。

        陈家是长越县有名的地主老财家,越诗嫁进陈家的日子并不难过,她的丈夫陈蕴是个温和雅致、文采风流的俊俏人物,就是身子弱了些,但对她很是体贴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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