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礼捏捏鼻子:“我母妃——那什么,你应该记得吧,魏家联络魏氏的小太监,就是被沉了井的那个小东子,是我母妃宫里的人。我娘把延福宫看的多严实的?敢在她眼皮子底下搞事,尤其还是谋害你子嗣的事,她可不得顺藤摸瓜彻查到底么。”

        沈元洲斜睨他:“那你母妃查到什么了?”

        “大概是老六埋在宫里的线人,以及布置的阴私手段吧。”沈元礼苦笑道:“你可能不知道,我母妃的母家,就是我外祖家,是当大夫出身的。我外祖父早年是一名游方郎中,在苗疆行医时遇到我外祖母。我外祖母是苗女,还种了不少奇奇怪怪的苗疆草药。后来他们辗转到京城定居,因医好了先帝朝的一位老太傅被举荐了个小官职,却是不再行医了。”

        “懂。”沈元洲打了个响指:”你娘懂医术会下毒,也知道别人是怎么下毒的,手里还捏着老六那边的探子和线人。只需从他们口中撬出个三分,她就能猜出后面的十之八丨九。”

        “是啊。”沈元礼摊手:“我母妃就这么查到了老六他们最后的杀手锏。她正是确定您还会再次中毒,甚至可能有性命危险,才先把自己摘出去——反正你已经查到她头上了,她还不如痛快点儿认个罪,至少别让你在关键时刻疑着我,才好让我趁机捡漏么。”

        他这几句话说的不无讥讽,沈元洲都能听出他浓浓的愤怒和不满。想想沈元礼多少年不肯成亲,现在终于松口愿意留后了,正好皇帝陛下又面临再次失去后嗣甚至殒命的危险,皇贵太妃当然可以以退为进,好整以暇的坐收渔翁之利。

        甚至于和十多年前不同,那时沈元礼尚年幼,又有老四老五老六老八在朝外虎视眈眈,皇贵太妃再怎么想,也得保着沈元洲不会丢了性命。可如今几个王

        爷死的死贬的贬,哪怕皇帝陛下真的驾崩了,皇贵太妃怕不是乐见其成,正好把沈元礼推上皇位。

        “先前我送我娘去皇寺,听她一口一个的‘未来孙儿’,我真是头都大了。”沈元礼抹了把并不存在的虚汗苦笑:“若是换个人来,了不起送给魏老三严刑逼供,总没有他问不出来的。可我亲娘——你说,我能怎么办?”

        沈元洲——沈元洲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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