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醒过来时,宋礼已经不在了。我被安排的马车送回府,已过了两日有余。

        宋礼的身世很复杂也很难查,但我也不是很想了解。那一晚对我来说,换作是任何一个人,我都会那样做。他那个样子,我会想到我自己。谁都没资格说谁可怜。

        隔天我路过后花园时,他刚好回来了,与我在花园的路上相逢。彼时正值盛夏,花朵不多,绿叶繁盛,他一袭白色绣金鹤的外袍,里衬为绛紫色,乌黑长发随意束起,无簪也无冠,走到我这里时,有几缕散落到身前。

        我突然发现,他的头发,是卷的,主要从肩膀以下的部分卷起,像波浪一样。

        “夫人。”

        他将垂落下来的黑发拂到身后,于我对面站定,微微低头来唤我一声。是低沉又压得很稳的声音,咬字一个一个咬,不紧不慢,显得他那晚仓皇脆弱不成句的破碎声音像个笑话。

        我便随口问了句:“宋大人这是去哪里办事才刚回来?”

        他眯起眼睛:“办事回来有一阵子了。看夫人这边过来,像是又要去喂鱼?”

        “从厨房回来,路过后花园。”我说着打量他的脸,那双又长又挑的眼看起来一如往常,连那没有感情的笑也是,完全是我习惯的宋礼的标配。我甚至要怀疑那天晚上是我做的梦。

        “我脸上有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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