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是微抬的黛眉,即便病容苍白,仍旧眉眼锐利:“跟你有什么关系。”

        宣承弈面色有一瞬地扭曲,心口上被狠狠扎了一刀,每次自取其辱之后他想的都是自己为什么要问出那句话,得到的教训还不够吗?但他同样清楚自己在希冀什么,再像原来那样自欺欺人,他做不到。

        宣承弈也知道自己这种想法很病态,像一个身体里住进了两个人,一个要进,一个要退,而这种进无可进退无可退的境地将他逼得近乎崩溃,他张了张口,声音里再也没有一分傲气。

        “跟我是没关系,既然没关系,殿下可以放我离开吗?放过我吧……我只是一个不堪入眼的蝼蚁,不懂顺从,不懂奴颜屈膝,成日里碍殿下的眼,有一天我疯了死了,更是坏了殿下好心情,何必如此呢?”

        他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幽深双眸里混杂着抹不去的挣扎,像是豁出去了。

        姬珧看了他半晌,眼中没有任何情绪,良久之后,她忽然放开他,站直身子,意味不明地说道:“你疯了死了,也得是在本宫跟前,生是公主府的人,死是公主府的鬼。”

        宣承弈的心凉了半截,姬珧又抬高几分声音:“来人!”

        声音落地,有人推门而入,熟悉的金宁近卫将他从地上拖起来,有一个人从姬珧手中接过了什么,那人冲着他而来,丝毫没有犹豫,一把掐上他的脸,强迫他张开嘴。

        宣承弈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喉咙中滚下一层清凉之意,那人一拍他前胸,他不自觉地将东西咽了下去,甘辣之物顺着喉管剌过,又疼又痒,他瞬间扑倒在地,双膝跪着,青筋爆出的额头抵在冰凉的地板上,呼吸停滞,腹中蔓延开来的疼痛很快抵达四肢百骸。

        那是一种极其难忍的疼,全身上下犹如被万蚁啃食,每一根汗毛都竖起来,不消片刻就大汗淋漓,他湿了脊背,在地上挣扎不起,难耐的痛呼声压抑在喉咙里。但他始终不肯叫出声,越是疼就越是忍着。精神在濒临崩溃的边缘,耳边发出嗡嗡的轰鸣声,四肢浸在水中,五脏六腑却在火上烤。

        他不清楚公主让人给他喂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今天会不会死在这里,他在欲生欲死的边界,想的是如果能就这么死了,或许对他来说还是一种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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