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辞年难得面露难色,先是抬眼看了看姬珧,见她面色无常,大抵是还没意识到宣公子会因为昨夜的事萎靡不振,张了张嘴,他竟然第一次在公主面前编了谎话:“宣公子身体不舒服,我让他去歇着了,养好身体才能伺候好殿下。”

        一听说宣承弈也不舒服,姬珧心里忽悠一下,以为是自己过了病气给他,本想让薛辞年请大夫给他看看,转念一想,辞年细心周到,应当不用她再提一嘴,话音这么一转,变成了咕哝:“他倒跟个爷似的。”

        薛辞年抿唇,没接话。

        关键是这话也不好接。

        姬珧看薛辞年忙前忙后照顾她一天,也起了怜香惜玉的心,让他也下去休息了,只让金宁卫在外间候着。

        没有宣承弈在身边,加上白日里睡了太多,姬珧夜间辗转难眠,脑子是昏昏沉沉的,但思绪却异常清晰,想起玉无阶跟她说过的话,最后真是越想越气,干脆拥开被子,她哑着嗓子却有气势地朝外面喊了一声:“来人!把小芍带过来!”

        本想把人丢给金宁卫,让她自生自灭,可是两次都着了同一人的道,姬珧不仅没面子,还觉得匪夷所思,她究竟是怎么招惹小芍了,为什么次次都是她中招?

        姬珧咽不下这口气,愣是在半夜三更让金宁卫把人带到了栖云苑。

        人到时,姬珧坐在软榻上,身上披着厚厚的锦被,包成一个臃肿的小团子,她病容憔悴,不想让人看到,又命人在中间隔了一道竹帘。

        小芍被金宁卫粗鲁地丢在地上,是十八送人过来的,过来之前他还暗自庆幸,还好没把人弄死,就差一点儿人就没气了,他哪里知道公主连这种小喽啰也要亲自面审一下。

        姬珧隔着竹帘就闻到一股血腥味,她病中五感皆虚,即便如此还是闻到了,可见小芍身上得伤成什么样,姬珧胃里泛起一阵恶心,皱着眉压了一会儿,感觉好些了,才开口道:“本宫真的好奇你原来是出身哪里,为什么尽会用些下三滥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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