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鸿身为勋贵之后,袭爵国公,任工部尚书并中书令,兼太子太傅,弘文馆大学士,乃是朝中公认的中流砥柱。满朝上下见了他,无不恭敬地称呼一声“宰相大人。”
每年常科应试选拔之际,无数人皆想拜在崔府门下,然而崔鸿作风清明且为人挑剔,能入他眼的人,寥寥可数。
除御史中丞顾清辉外,唯一能称崔鸿为“恩师”的人,便只有袁骛。
袁家虽是功臣之后,然而历经三代之后,家中子孙昏愚,败家滞业,传至袁骛这代,早已没有从前威望。在遍地皆是权贵的长安城,袁氏二字,犹如水滴落入大海,悄无声息。
袁氏子孙皆不抵用,袁氏这一支后人中,就只袁骛在朝中谋正职。
袁骛胞兄虽有才名,然常年体弱多病,家族重担,皆落在袁骛一人肩上。
崔鸿爱怜弟子,袁骛入府拜访乃是常事。今日是崔鸿特意命人去请,故而袁骛来得匆忙,除了给崔鸿的茶饼外,手上还提着一包凌东阁的彩霞金粉龙凤纸。
崔鸿不喜收礼,袁骛深知这一点,每次登门拜访,提的皆是市井小物,算不得礼,但又能聊表心意。
崔鸿当即让婢子端来茶釜小炉等沏茶的茶具,袁骛拿过鎏金飞鸿球路纹笼,取一块茶饼置入其中烘焙,师徒俩围在炉边,一边沏茶一边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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