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宛陵城注定是个大日子,街道上一时间乱糟糟的,城尉支撑着剑站起身来,一张脸铁青着,血腥气萦绕着散不去,混杂着啜泣的声音,还有若隐若无的尿骚气,让他脸色越发得难看。

        却又得要强压着怒气,大秦城池中,城尉是一地武官之首,吩咐着没有受伤的铁卒去检查刚刚交手的伤员,害得要去安抚那些吓得半死不活的伤员,驱散围观百姓。

        事情一件接一件,排山倒海一般涌过来,让他觉得额头生疼生疼,一直等到属下汇报说,刚刚阻拦那人的铁卒虽然大多都受了伤,却都只是些皮肉伤,最多身上肿了一块。

        不必说殒命,就连断胳膊断腿的都没有一个,脸色才稍微好看了些。

        随即吩咐那些铁卒带着属下去军中医家那里疗伤,各领上三天休假,转过身来,就看到高天禄走了过来,这位平素里颇有些清高之名的官员面带青白之色,略有些茫然。

        这可不是装出来的,城尉视线从他身上扫过,看到了好几处溅了血的地方,把一身浅绿色常服弄得极狼狈,这血新鲜得很,想来是刚刚那人当着他的面就杀了高振海,溅在身上的。

        人过四十,糟了这种横祸,不能说不是个大打击,换谁也要失了神,城尉面上神色缓和些,安抚了他几句,说道今日受惊,让其好好回去安安神,此事是他们失职,定然会给他个公道。

        高天禄勉强答了几句,心乱如麻,失魂落魄得离开,先前被黑衣男子一刀劈得从天坐倒在地的儒雅男子等到他远去,才又走到城尉身边,看了一眼高天禄背影,低声道:

        “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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