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敬承发起火来通常不需要什么正当理由,阴晴不定喜怒无异常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

        小学一、二年级左右的暑假我在上课外班,离家不远,骑车10分钟就能到。课外班三点上课,我午睡到两点觉得时间还早,就坐在床边看了会儿书,恰逢此时霍敬承也起床了,手里端一水杯黑着脸走到卧室门口,问我:“几点上课?”

        我说:“三点。”

        霍敬承把杯子往地上一摔怒得很突然,“三点的课这他妈都两点了还不出门?那你他妈还上个屁!继续躺家里睡觉得了!”说完拿上车钥匙上班去了,临走把门摔得震天响,我他妈懵了。

        从那以后我每天中午吃完饭就在外面转悠,学校还没开门,我也没地方去,也不敢在家呆着。好在我有个好朋友叫杨二愣,当然她原名不叫这个,这是我对她的爱称,她叫我霍大傻。后来的后来有一天无意中看到了堂姐手机的来电显示,都是什么“闺蜜妮妮”“宝贝茜茜”之类的。大吃一惊,心灵受到极大的冲击。我靠!太精致了!再他妈看看自己的,不是“杨二愣”就是“王diao蛋”。于是有段时间我也想走这个路线,把想法和杨二愣分享了一下,她看了我半天说:“不要,感觉贱贱的。”

        “贱贱的”到底是什么意思至今我也没能参透得了,总之只得作罢了。

        我每天中午吃完饭就去杨二愣家找她,她不爱睡午觉,因此非常乐意和我大中午满街瞎转悠。她妈很烦我,说:“大中午也不说睡会儿觉,碗一放下就跟那个霍照夕跑出去疯。”

        我对霍敬承的恐惧是从小刻在骨子里的,但那段时间我没觉得有多痛苦,可能是时间太久远我已经忘了,可能是小孩都是哭完就不计较了,总之在如今的记忆里我一直觉得那时的我快乐得像一条健忘的鱼。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变成了现在这样,只能说很多事大概都是潜移默化中发生的。有时候我们切开一个外表光鲜亮丽的苹果,却发现里面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黑了,苹果自己可能也不知道。

        有一天我妈突然发现我总是不自觉地以诡异地频率眨眼睛动胳膊,自己并控制不住,就带我去看医生,医生说我有多动症,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此之前“多动症”在我妈印象里还仅限于老师对上课时调皮捣蛋的同学的批评,我妈很吃惊,问:“怎么会得多动症啊!我家孩子以前没这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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