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燕妫知道:“但军粮只嫌少不嫌多,至少要有三年结余王上才能稍稍安枕。”

        “那张谷风,或许能助王上安枕。”沈夕月说到这个人,顿生感慨,“他身怀大才,本事非凡,听说以前是大羲子民,大羲固有科举他竟没有能够出人头地,可见大羲沉疴痼疾之深,不知埋没了多少人才。王上与娘娘是他的伯乐,他为报知遇之恩,简直在田间地头住下了。”

        沈夕月并不知这个张谷风就是张岸山,早已在劝农司内任职,岂止是没能出人头地,还曾被下死牢。燕妫倒是不曾听说张谷风在田间搭棚夜宿,听得沈夕月这么说,心头很是满意。

        既然说起知遇之恩,沈夕月免不得有一番感慨,以汤代酒礼敬一杯:“娘娘也是臣之伯乐,若是没有娘娘的偏爱,臣哪里知自己还能有这样的本事。原以为,能帮着家里把生意做大,就已是我全部的本事。当初参选女官,娘家婆家皆反对,唯夫君鼎力支持,依我喜欢。”

        燕妫原也只当她把种麻的事做好就不错了,哪料到她竟这般能干,感慨笑道:“不逼一逼,怎么知道不行。”这天底下的女子,不逼一逼怎知道自己除了相夫教子,还可以赚钱养家自己谋生。如今的朝堂上,女官已占近四成,虽未有几个官至高位的,但这已是极令人欣慰的转变。

        沈夕月正是女官之首,除了当真有本事,背后有朱沈两家的助力外,燕妫这王后的势也借给她扶摇直上。

        但沈夕月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王后独独青睐她。也许,王后悄悄向她问过针线手法,对她另有一种亲近。可这份亲近却又间或夹杂疏远感,她能感觉得出王后对她的喜爱只是浮于表面。可她虽困惑,却岂敢开口探听,唯有以竭诚尽忠,鞠躬尽瘁为报。

        用完膳,喜好熬煮东西的林姑姑,又特地送来酸甜可口的山楂汤消食。燕妫最是喜欢这酸甜味道,特地留了去年摘的山楂在冰窖,时常取些出来煮汤喝。可是这碗爽口的汤摆在沈夕月面前,她却没有动勺子。

        “沈大人不喜欢酸?”

        “酸甜味道能有几人不喜欢,可是山楂……”沈夕月不好意思,微垂下头,“微臣腹中又有一子,山楂容易滑胎,万不敢碰。”

        燕妫拿勺的手一顿,着实怔愣了片刻。这沈夕月从未耽误公事,不曾喊过苦,不曾嚷过不舒服,从到瑰燕宫起就没瞧出她哪里像是个怀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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