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心里也是有判断的。歧王做事求稳,到目前为止应该只有放她北上冒过大险,今次事关百姓民生,若有三成可能开战,他都不会自立为一方诸侯去激怒女帝。她猜,女帝大约气急败坏,但真要说开战,未必。

        “行了,打不打仗你们说了不算,朝堂上的事以后少嚼舌根。”

        她们叽叽喳喳说了好一会儿,王后突然发话,林姑姑忙示意瑞香结香闭嘴,三人老老实实一言不发在灯下做女红。

        又过一阵,林姑姑做完手上的活,瞧了眼滴漏,嘴里嘀咕着:“都这个时辰了啊,王上该不会过来了,娘娘要不早些就寝吧,仔细明儿又头疼。”

        自那日歧王写下“顺成”二字后,他便没有再来过瑰燕宫。政务繁忙,他就歇在问政殿,连她受册命时也未现身。燕妫也是一样,忙得脚不沾地,数日不曾好好休息,眼中血丝越发重,今日午后又现短暂头痛。听林姑姑这么说,她也就放下笔。

        因手腕酸痛,笔未搁好斜落在白色玉版纸上,染下一块刺眼的墨迹。燕妫不禁皱起眉头,忽而想起那日歧王扔笔。后来她细细想过,知他是个能忍之人,应当不至于累出暴躁脾气,定是有什么事惹他气恼,且还是她惹出来的。

        可思来想去,燕妫捉摸不透自己到底哪里没做好,值得他摆黑脸。

        因着早就困乏,疲于思考,燕妫很快放下疑惑,躺下闭眼睡觉。总觉心里不踏实,她摸出挂在脖子上的小钥匙捏在手心,才感觉心里的空落感稍稍淡去。

        心里数着,时若有多少天未来入梦了。还有付之涯,他从来就没到梦里找过她。不知他在那边过得可好,可已轮回去了。

        渐渐睡去,一夜无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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