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以殿下为重,去吧。”燕妫说着,打开衣箱自个儿寻起要换洗的衣物。手如柔荑,玉指纤纤叫人险些忘记她那只手方才还拿着剑,那手心还有着老茧。

        林姑姑见她自有安排,只好应了:“那老奴去把早饭端来,姑娘记得吃些。”

        “别忘了。”燕妫抱着衣衫又交代道,“顺便问问殿下,既然我已回来,当日他在王府门口调停时,说我要约褚鹰儿一聚的事,可需要兑现。”

        那件事儿还没结束呢,她和褚鹰儿不正式握手言和,这不和的风声就停不了。林姑姑这才想起那日褚中天和褚鹰儿亲自来府里一趟,却没见到燕妫,当时褚鹰儿便不高兴。想到这里林姑姑也不敢耽搁,转身就去了。

        万事燕妫都先紧着歧王这头的,待姑姑去后,她这才做起自己的事。自在京城起她身边就没有丫鬟伺候,什么都习惯自己来,到了歧国,也就只有一个林姑姑伺候在身侧,她倒是乐得自在。

        用饭、沐浴,一个人舒舒服服。燕妫梳洗罢了推开门窗,见窗外院子里繁花似锦,虽已是晚春,景致却依然秀美,心情随之放松下去。这些日她实在太累,心里头总装着大大小小的事,不注意这衣带都宽了。

        人活着,若总是去想过去的遭遇,那这伤口就永远好不了。这院中景色多好,该赏花时便去赏,该放纸鸢了便去放,才能不负韶华。

        燕妫寻出个剑匣,将寒芒擦拭后小心放入。另取两个小匣子,一个放入唐时若留下的玉佩,一个放入付之涯余下的那半枚扳指,还有一半她已将它放入衣冠冢中。等大婚时,这些东西她会带进王府,放在她的箱柜之中。这不意味着忘记,这是她在用行动告慰他们,她会好好生活,以后会认真过每一天,会认识新的人,做一些新的事。

        哪有工夫自苦。

        做完这些,她在院中的躺椅上补了一觉。微风徐来,吹落花瓣贴在她脸上,酥酥痒痒的,香味沁鼻,令人惬意。她在这馨香之中做了场梦,梦里没有别人,只有她独自坐在花树下,叼着叶子一片,吹着不知名的曲。一直吹,一直吹……曲声悠扬久久回荡在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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