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中天与晏海见王府车驾回来,都一时停了争执,双双耸在车前,等着歧王出来给个说法。周围议论声也都安静下去,一双双眼睛注视着停在王府门前的马车。

        但见一男子从车中走下,形容儒雅,如松竹清举,举手投足间威仪孔时。这还是百姓第一次真切地目睹歧王风貌,竟不知有如此王气,站在龙威燕颔的褚大人旁并无不及。

        歧王下了车,先冲褚中天颔首见礼,唤了声“舅父”,而后转向晏大人,蔼然问道:“晏大人何处得来的消息,竟已到了王府门口,可叫令嫒一番心血白白废了。”

        闻人弈这没来由的话让众人不明所以。

        歧王见在场哑然无声,才叹气道:“晏大人有所不知,令嫒无辜受伤原该为自个儿讨要个说法的,却唯恐晏大人盛怒之下与舅父伤了和气,因此不敢回府,先找本王说明缘由。这误会她是不愿计较的,过段时日还想办一场茶会请褚姑娘赏脸出席,交个朋友呢。”说到此处顿了一顿,将这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墙环视一圈,满脸诧异掩藏不住,“怎么,晏大人比本王消息还快?”

        晏海先是一愣,而后脸色迅速转黑,竟不管歧王在场,指着褚中天破口骂道:“褚大人可生得一个好女儿啊!伤我爱女在先,四处传扬坏她名声在后,想逼她赴死不成!”

        歧王若不是站在中间,晏海暴怒起来只怕要动手打人了。那褚鹰儿素日以来便悍名在外,搅弄出这等祸事也不是没可能,褚中天见围观众人皆了然模样,已信了歧王之言,脸色也跟着黑下去。

        晏海暴怒起来咄咄逼人,不依不饶:“怎的不敢说话?!殿下既已在此主持公道,褚大人还要包庇令嫒不成!”

        褚中天只得认了,方要拱手致歉,却又被歧王阻下。只见殿下无奈模样,愀然叹道:“晏大人息怒,论及根本,都是因本王要娶令嫒才惹出来这风波。”又看向褚中天,“舅父啊,表姐心有怨恨,冲着本王来就是,何苦伤了晏姑娘。既如此,今本王就应了舅父,以侧妃位迎表姐入府,如何?”

        这话一出,霎时掀起轩然大波。周遭众人本就是来看热闹的,王府府兵又不曾驱赶他们,因而更加大胆,听得如此说法当下便窃窃私语断起案来。

        一则,歧王竟要娶晏家姑娘?二则,褚鹰儿居然是心生妒意才打了晏家姑娘?三则,褚鹰儿竟要入王府做侧妃?谁倒了霉,谁赚大发,谁又吃了哑巴亏,人人心中各有一杆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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