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雨旸听得这话,双眉拧紧,忙否道:“必不会如此!当下我强他弱,歧王一心只想逃出生天,万不可能这么快掀起风浪。”

        殿中只他二人,说话的声音空空然。他话毕后寂静半晌,女帝并未急于回应。她若有所思,拿着信笺来回踱步,喃喃自语:“或许是下个春天,再下个春天……上苍警示应不会这般浅显才对。倘若捏死晏家不是了局,岂不误了大事,这六个字或许还需细细琢磨。”

        “可否请禅师解一解?”

        女帝挥袖打住他话头,已兀自想得深入。

        唐雨旸见她独自思量,心中想着还要巡视内宫,也就告退了。行至殿门口,却又听女帝忽然叫住他:“雨旸留步。”

        他驻足回身:“陛下还有何吩咐?”

        “朕忽然记得你曾提起过,你有个妹妹早年间与你走散。”女帝敛去愁容,徐徐踱步而来,面有关切,“去岁你任了指挥使,可曾着手下之人去寻过?”

        他黯然摇头,突然提起家中事,一时怅然之态隐藏不住:“始终不得消息。陛下为何有此一问?”

        “今夜除夕,朕看你不急回去,想必家中仍无人为你留灯。”她拍拍唐雨旸的肩,如在校场上时那样,兄弟情谊甚笃,“不如朕派人去寻,当比你容易得多。”

        家道中落恰逢战乱灾荒,举家迁徙途中遭遇匪徒,亲人罹难,兄妹走散,这一找就是十二年。唐雨旸日渐灰心,而今听得女帝有心帮衬又重新燃起丝丝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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