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卒边走边说:“郎君啊,这陈天永和他家里人关在一间,人有点多,要不小的单独提他出来,你们聊一聊?”

        褚楼也不太想见到其他陈家人,感激地应了。

        陈天永正缩在牢房角落里,周围一片怨声载道,他爹抓着栅栏骂骂咧咧,两位兄长靠在一起抹着眼泪。

        “三儿啊,”大哥声音已经完全沙哑了,“你跟在陈大年身边那么些年了,怎么会啥都不知道呢?”

        “就是!”二哥怨愤地啐了一口,又哭起来,“你要是早知道,咱家还能想办法,哪怕脱族呢!你简直害死咱们一大家子了!”

        陈天永自被关进来,已经听了无数次这话了,神情十分麻木。

        他张了张嘴,想说,大伯毕竟是长辈,怎么能直唤大伯的名字?但话未出口,又觉出深深的疲惫——没有意义了,家都已经不成家,他们都有可能会死,还谈什么尊长爱幼?

        陈天永看看他爹满脸的不甘,看看兄长们恐惧怨恨的眼神,心里涌起巨大的伤心委屈。

        难道是他想要到大伯家生活的吗?难道他不想要留在亲爹娘身边承欢膝下?既然当初为了大伯的家产,舍了他出去,此时又有何资格埋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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