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重六便抱着铜盆去敲国师派来的使者的房门,拿了画过押的契约,收取了一袋沉甸甸的佣金。国师的使者走后,重六便把钱交给廖师傅保管,自己从袋子里抽取了几块银元,再加上他们之前准备好的钱一起送去县衙大牢。

        正在跟门口的狱吏登记保金,忽然听到通往大牢内部的木门被推开了,狱卒们纷纷下跪,就连正写字的狱吏也忙丢下笔跪了下去。

        重六一回头,便看见徐寒柯穿着大红官服,却没有戴幞头,站在牢门口幽幽望着他。

        重六赶紧跟其他狱卒一样跪了下去,低眉顺眼,一副战战兢兢的小民模样。

        低垂的视野里,徐寒柯的官靴忽然入侵。重六感觉到一双手扶了一下他的手肘,他也就顺势跟着起来。

        徐寒柯对他微微笑着,神情倒是颇为平顺柔和,“来见你们掌柜啊?”

        重六赔笑道,“是,是。大人,我们掌柜还好吗?”

        “牢狱之中,总不会像在自己家里一样舒服。不过小哥,看你人这么机灵,又念在你救过我性命的份上,我得劝你一句。你们东家卷入了这种事……你得早点为自己做打算啊。万一一不小心也被卷进去,谁知道要出什么事呢?”

        表面上是在劝重六找其他的活计,暗地里或许还有点其他的意思,比如用一点点亲切之中隐藏的恐吓威胁,迫使他当当暗线什么的。

        否则他一个官老爷对自己一个小跑堂说这么多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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