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婉仪睨着围猎场上那抹玄色的身影,往栏杆前走了一步,自顾自道:“是了,你说是中兴之君便是中兴之君吧,总归我现在不如你,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简宿涵暗中注意着她的脚步,淡淡道:“说这话就没意思了。”

        珍常在从头至尾也没听明白她们在说什么,只感觉似是闲话家常,却偏带了些暗潮汹涌,不由得攥紧了帕子。刻意走几步避开些许,生怕听见什么不该听的。

        云婉仪不理她,垂眸,纤细的手拂过栏杆,说的却是些没头没尾的话:“你知道吗,我自幼在家中,不曾受过什么苦,闺中女儿聚会,也是众人捧着的,从前是这样,刚入宫那会子也是这样,可我偏偏瞧不上,说来你不信,我重病缠身,无人理会的时候,便感觉已经死过一遭了……”

        简宿涵若有所思,云婉仪重病的时候,境地有多艰难自己也曾亲眼所见,彼时长平侯府的那位沈公子恰与皇后嫡妹完婚,上京君子,赤县名家,坊间多有赞颂,真说起来,云婉仪确实与死了一遭没什么不同。

        云婉仪面色冷淡:“我从前好强,诗书要第一,琴艺要第一……什么都要第一,什么都要最好的,刚入宫那会子,我但凡不那么倔,未必比你今日差。”

        简宿涵心想,她许是掉了句话,宠爱也要第一……

        简宿涵:“也许吧。”

        她们不知不觉也站了许久,直到沉闷的号角声响起,预示着今日围猎的结束,眼见着众人回营,简宿涵动了动僵麻的腿,这才对云婉仪道:“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

        云婉仪扯了扯嘴角,眸中隐现偏执:“我不看什么来者,偏要谏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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