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年关的时候,宁时亭收到了顾斐音的一封信,这封信和他们每个月平常往来的公务信件不一样,是一封家书。

        这封家书居然还不是写给他的,而是写给顾听霜的。

        顾听霜十五了,明年开春就是十六岁,他最近长得格外快,几乎是一天一个样。这少年有了大人的影子,越长越俊俏,有时冷不丁看过去,让宁时亭也不免有些愣神,觉得像是回到了前生,顾听霜时刻就会召唤群狼,独步天下。

        这天小雪,无风,顾听霜在香阁外看书,默念灵识法则。小狼在月牙的监督下绕着院子跑圈,练习抓捕的冲刺跑动。香阁的窗户可以将整个庭院尽收眼底,香气氤氲中,雪与枯叶一同飘散。水炭火烧得整个房间温暖又湿润。

        宁时亭走出回廊,踏着碎琼乱玉来到庭院里。即使没有风,他也忍不住打了个抖。

        他的动作很轻,过来的时候几乎没有发出声音,但是顾听霜却跟后脑勺上长了眼睛似的,头也不回地问他:“鲛人你又不穿披风就出来,回头发烧了,傅家那个小子要哭死。”

        小狼在月牙监督下跑着圈,一看到宁时亭来了就窜了过来,抱住他的大腿不放,嗷呜嗷呜假哭起来,示意宁时亭要是发烧了,它也会一样哭死。

        宁时亭拍了拍它的头。

        顾听霜已经很久没有给宁时亭翻译过小狼的话了,他嫌丢人。

        再一想,这只小肥狼还是他亲手带大的,实在是白狼神一族的耻辱。总之还是都得怪宁时亭,尽管他对他三令五申不许把狼养成狗,但小狼的样子已经快连狗都不如了,开始往奇奇怪怪的方向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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