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咱们也算是合作了有些日子,也不是什么无缘无故上门闹事的人,可是现在这口气我是真的咽不下去了。”

        “给大家伙儿都瞧瞧,这料子这织工,谁看了不说是好货?”

        “陆家这位大少爷倒是好,他上赶着去做了爱国商人,却赖了我们的尾款,这不就是慷他人之慨吗?”

        “纺织厂产的毛巾和纱布,他倒是阔绰,一声不吭地全都充作军用了,东北在打仗,上海在打仗,一次两次地往战场上捐,也没见得他们打胜仗,还不是节节败退,委曲求全!”

        “嗐,听说陆家的二小姐嫁了个师长,国民革命军有一位周师长就是他的妹夫,搞不好他早就和军队勾结在了一起,一边坑着老百姓的钱假模假式地捐粮捐布,背地里却做一些见不得光的军火生意……”

        “……”

        穿大褂的孙掌柜挡在商行的门口,朝着四下拱一拱手,试图安抚下这群闹事的小市民。

        “各位爷稍安勿躁,这事儿您跟我说来也没用不是,”他推一推鼻梁上圆框的金丝眼镜,用掌心摩擦一下掺了银丝的鬓角,圆融市侩地敷衍道,“这样,今儿个您各位就先回去,等我们东家来了,准给您一个说法。”

        “东家,都几次了你还把你们东家搬出来说事?”

        “说是陆家的商行,怎么东家自个儿天天躲在宅子里充作缩头乌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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