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转木马缓缓启动,金色的顶棚上亮起一串串的小灯,八音盒似的声音萦绕在耳畔,许春秋抱着木马上的金属柱子,目光停留在陆修的背脊上,久久不愿意移开。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习惯于注视他的背影的呢,许春秋早就已经不记得了。

        那是一种很微妙的情绪,她一边深信不疑的觉得,陆少爷,陆修那么好的人,他值得一个更好的人的,或许是某个名门闺秀,又或许是某位有头有脸的人物家的千金,而不是她一个小小的艺人,一个无足轻重的戏子。

        可是与此同时,当陆修在拍卖会上仿佛宿命一般,花费足足两千万替她买下那枚熟悉的戒指的时候,当他攥着她的手,直视着她的眼睛告诉她,他喜欢她的时候,又是无可抑制的狂喜。

        她斜坐在那匹白色的木马上,被缓缓旋转的金属轴带着前进,陆修就在她前面一步之遥的位置,他们的距离那么远,又那么近。许春秋很怕,怕自己一醒过来一切都只是一场奇遇,没有什么九十年后的世界,她仍然躺在戏园子后狭窄昏暗的耳房里,日复一日的练功,顶着头面登台,以旁观者的视角看陆少爷立业成家,直至过完一生。

        欢快的音乐还在放着,许春秋却觉得旋转木马那么的令人悲伤。

        她坐在那里,不断不断的向前,周而复始的旋转,可是到头来只是停留在原地。而前面的那个人,他离得那么近那么近,好像一伸手就能触碰到,可是无论怎么朝着他的方向奔赴,都到达不了他的身边。

        无尽的追逐、无望的等待、无法触及的距离,怎么会有人把旋转木马定义为幸福的游戏呢。

        旋转木马慢慢的停下来,八音盒轻快的声音渐渐退去,许春秋抓着金属柱子,正打算要从木马上下来,却听到陆修说:“等一下。”

        他先一步从上面跳了下来,接着三两步跨到许春秋旁边的那匹木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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