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太阳毒,晒得田里的秧苗儿打不起半分精神。

        直至傍晚,空气中才有了一丝丝凉风,让人觉得能喘口气。

        田埂边的地里,一个身着青色布衣,头戴草帽的人,正在挥着锄头除草。

        在他身后,是一行行大小长宽一样,仿佛用尺子量过的土沟,土沟干净得连半只蚂蚁都找不到。

        温邪叼着根狗尾巴草,靠着棵歪脖子树半躺在地上。

        他眯着狐狸眼,翘着二郎腿,脚上挂着一双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木屐,光滑圆润的脚指头不安分地点动。

        “温哥哥,你都这样看了三个时辰了,哑巴哥哥有那么好看吗?”

        寻着稚气的声音朝上看去,歪脖子树上还坐着一个小孩儿。

        小孩儿光着脚,短裤短衫,头扎两个冲天鬏,眼珠子黑得像进贡上京的玛瑙葡萄。说话时,两条莲藕似的小短腿在温邪头顶上不停乱晃。

        “小葡萄,这你就不懂了吧,哥哥在欣赏美人儿,三个时辰怎么够,起码得三天三夜。”

        “可哑巴哥哥不也是一个鼻子,一个嘴巴,两只眼睛,有什么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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