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爷人长得磕碜,心肠却是极好的,言语虽然不多,但说的每一句话,都特别周全。
他是内臣用惯了的老手,言行举止很有一套章法,处理事情也是干净利落。
他带允淑到了桩大宅子。
宅门前的碧梧树,落下一地土黄的毛绒种子,树干皴裂,饱经风霜的模样。
孙六说,这桩宅子是前朝老臣子的旧坻,才被官家赐给了当宠的内官。
内官姓甚名谁,孙六没说,只说记住是她要伺候的人就成,以后见了,要唤声老爷才是。
她一边恭恭敬敬的应着,一边打量偌大的院子,眼前是黑瓦白墙的廊道,宽阔的内宅,几处月亮门都有单独的院落,内里石桌石凳,花草盆景,雅致精妙。
三五成群的家奴和俾子过来给她和孙六请安。
孙六告诉他们,允淑是这桩宅子的当家主母,以后要听主母的差遣。
孙六安顿好允淑,给了她奴契,交代她,“把这个撕了,你以后就不是奴集,是良家子。你父家姓允,就是内官大人问起,你也要咬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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