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了一天,林四小姐终于得归。在丫鬟的服侍下泡了一个澡,驱散了些许乏意,习惯性地来到书架前,抽出那本昨夜只读了一半的书坐到桌前,拿起桌上的圆剪剪过灯芯,读了起来。

        看了还没两页,林不羡便感觉眼前一花,急闭眼扶住了额头,只觉自己此时仿佛置身在舟船之上,四面皆是波涛催的船儿摇摆不定。

        就连卧房的门被打开都没有察觉,一等丫鬟由仪迈着碎步来到林不羡身边,打了一个万福,低声道:“小姐,京城有信来。”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双手捧到了林不羡面前。

        待到眩晕之感稍缓,林不羡才睁开了眼睛,她一向就是这样隐忍的性子,即便偶尔生病了,不到难以承受的程度也是不会轻易说出口的,这个习惯自林不羡懂事起便有了。

        鼎盛三代的林府,如今落在林不羡一人身上,那双纤弱的柳肩扛着林府的兴衰。

        林不羡心想,大抵是前阵子刚接待完洛城各铺号的掌柜们入府,今日又出巡了城内所有的铺子,颠簸了一整天有些累了。

        听到由仪的声音,林不羡拿下了抵在额头上的柔荑,接过了信封,信封中间仍是龙凤凤舞的六个大字:林四小姐芳启,封泥也是完好的。

        林不羡撕开信封将信取出,端着扫了几眼,竟是一阵沉默,而后才将信纸折叠好,并未像往常那样立刻放在木匣内,只是随手放在桌上,看着面前的一点烛火出神。

        信,自然是钟箫廷寄来的,信上说他已不负众望杀出春闱,不日就要参加最后的殿试,争取金榜题名,盼着及早回乡,履行诺言。

        林四小姐犹自沉默良久,低声问道:“由仪,今儿是几月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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