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铺着猩猩红的地毡,为了缓和大片红色给眼睛带来的不适,一溜十几把太师椅上都搭着墨绿色的椅袱,长案两旁各摆了两盆枝叶茂盛的绿萝。

        矮几上摆一只景泰蓝双耳圆肚香炉,有青烟袅袅散出,屋里熏染上浅浅淡淡的檀香。

        元煦帝倚着墨绿色大迎枕斜靠在罗汉榻上,双目微阖,两个宫女手握美人锤轻轻给他锤着腿,楚贵妃则攥一柄绘着美人春睡的团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

        方姑姑蹑手蹑脚地进来,扫一眼似睡非睡的元煦帝,欲言又止。

        楚贵妃努努嘴,起身走到支撑帐篷的圆木柱子旁,低声问:“怎么回事?”

        “是杨家二姑娘,”方姑姑声音平静,不带一丝起伏,“二姑娘到溪边洗手,许是脚底发滑不当心落了水,刚巧大皇子在游廊上,湿漉漉地给抱出来了……因怕着凉,所以唤了太医去诊脉。”

        “蠢货!”楚贵妃咬紧后槽牙低斥一句,因为愤怒,以至于面容有些扭曲。

        小溪是为了浇花特意引的水,不过半人深,七八岁的孩子掉进去也淹不死。杨二落了水,悄没声出来便是,何至于哭爹喊娘地唤人。

        这个蠢货,分明是故意的。

        楚贵妃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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