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着干呕声一路往我脑壳顶上升过去,连带着一顿一顿的重物撞击声,也往我脑壳顶上升过去。

        那声音像有人拖着麻袋在楼梯上走,麻袋里装了重物,提不起来,于是就拖在楼梯上,每往上走一级台阶,就闷闷地撞上去,撞出一声钝响。

        我只能安慰自己那是麻袋,尽管我心里晓得被拖着的大差不离是凯蒂将死的身体,他一边被人拖着上楼梯,一边往外呕着什么,或许是头发,或许是血水。

        动静响了片刻,楼上传过来长长一声奇诡的尖锐的嘶吼。

        我听着这声惊叫,嗓子痒了痒,身体抖了抖,不自觉地拽紧了张柯。

        楼上蓝绿的灯再一次亮起来。

        我第一眼去看张柯,他的额头上留下小指长的一道伤口,恰好在左眼上头,血和珠帘似的挂下来,他左眼闭着,大概是被血糊着睁不开。

        现在他摘了眼镜,拿袖口往左眼上蹭一蹭。

        我发现他摘掉眼镜要好看许多,戴着眼镜也好看,不过多少有点学生气,他这会儿摘掉眼镜就很像我们院系的系草,好看到有点嚣张。

        张柯睁了左眼,又把眼镜戴回去,和我讲,“跟他们上楼看看,凯蒂应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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