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该是半个小时前从脚下这座桥的桥洞里醒来,除了身上的衣服,身边就只有一把黑色的伞,鞋都没有一双。

        屁股底下是几张硬纸板,他翻来覆去检查了好几遍——是非常单纯的纸盒硬板,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有。

        要收集信息是因为他完全想不起来有关于“自己”的任何记忆。

        他能知道眼前这场对流雨是因为局部地区暖湿空气上升后遇冷形成,但是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桥洞里。

        他能想起来如何将自己身下的硬纸板重构成一个盒子,却无法想起桥后那座小镇是什么地方。

        他甚至能想起集成电路板该怎么做,却不能想起来自己到底是什么人。

        除了,他知道自己叫沈亭北。

        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像脑袋中有一块被刻意清除了一般。

        想到这里,沈亭北有些烦躁地抹了把脸,看向了雨幕里的小镇。

        雨下得太大,哪怕撑着伞也聊胜于无,身上已经全湿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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